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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1940-1950消失的四○年代2:背後那支槍
  1940-1950消失的四○年代2:背後那支槍
  歷史上隻字不提,臺灣阿祖的私密故事,真實還原臺灣終戰前後庶民百姓驚恐的生命記憶……
  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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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書543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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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品訊息
 

作  者:陳婉真
類  別:人物傳記
出  版:陳婉真
出版日期:2015年9月
語  言:繁體中文
I S B N :9789574327546
裝  訂:平裝

定  價:NT$29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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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容簡介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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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容簡介

序 / 導讀

試  閱

作  者

   
 

◎陳婉真深入訪談,耆老現身說法,訴說1940-1950年間個人生活與當時代發生的事件。
◎「消失的四○年代」系列第2本著作,收錄18篇專訪紀錄,預計訪談100位耆老,還原四○年代臺灣歷史。
◎從第一手訪談紀錄中,補充歷史課本對當時臺灣常民生活與政局亂象的空白拼圖。
◎本書獲文化部贊助出版,寫出臺灣的故事。

臺灣人為何有認同上的複雜處境?
日本統治過50年,歷經二次世界大戰回歸中國,臺灣人在1940-50年間,究竟如何在大歷史中求生存?
若說史書是統治的工具,那不如來聽聽老百姓自己說的臺灣史。

知名的文史工作者陳婉真第二本百人訪談記錄出版,繼《1940-1950消失的四○年代:造飛機的小孩們》後,本書再追溯近20位受訪者從日治到終戰後被光復時那幾年的生命起伏與所見所聞,補充歷史課本上隻字不提的四○年代臺灣年輕人所處的離亂政局,再次透過阿祖們的口述故事歷史,真實還原「背後那支槍」壓在陰霾中的深深恐懼……

「父親走時好像面臨很恐怖的境界。這讓我內心很歉疚,也很後悔,因為我們兄弟都一樣,從來沒有人好好聽他說他的過去,不知道他的人生究竟遭遇到什麼樣的痛苦經歷,竟然讓他帶著這麼大的不安離開人世,他走後我才發現我們對父親的了解,竟然那麼少,我們太不孝了……。」

1940-1950前後10年間,處在政權交遞、二次大戰末期的臺灣人,不僅被日本人送去南洋當軍伕、到日本造飛機,而戰後來接收臺灣的中國官兵素質低落,行偷搶拐騙之事,嚴重的差別待遇與軍隊進駐戒嚴、清鄉,更讓臺灣面臨前所未有的浩劫。二二八、四六、四萬換一元等事件都發生在這10年,我們的阿祖們唯一保護子孫的方式是三緘其口。
面對一再試圖隠瞞真相的國民黨外來政權,臺灣人被成功洗腦成不清楚、甚至不屑理解阿祖們的想法……,當被「自己人」押著走在前面,背後那支槍隨時可以扣下板機讓你斃命,那樣的驚恐經驗,很多老一輩不想、也不忍多說,因為不想讓下一代承受和他們一樣的痛苦,這樣的不忍,卻造成子女心中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。

這原本是許多人記憶中被迫私藏的臺灣史,陳婉真從百人訪談中拼湊史實,帶我們走入一段既驚異又感人的時空現場:

因躲警報孕婦受驚嚇產下的嬰兒幾乎都耳聾的瘖啞村、目賭一部部卡車上軍人見人就胡亂開槍的二二八現場、想為子孫留下好土地因而投入有機種植的八旬阿婆、為祖師留下民族魂魄的三峽祖師廟國寶級解說員、在聯合國總部前把自己用鐵鍊鎖住抗議台灣被逐出聯合國的「台獨份子」、台灣新文學之父賴和次子賴洝與林瑞明教授談賴和、連日本人也稱之為台灣人間國寶與民族音樂第一人的郭芝苑、日本高等警察採取白色恐怖鎮壓的「東港事件」、專門負責日本在戰爭中新取得領土事務的神祕的南興公司……

歷史真相一直存在,唯有透過一個個訪談採集,國民的記憶才能免於被任何一個統治政權控制。

更多精彩內容請見
http://www.pressstore.com.tw/freereading/9789574327546.pdf

   
 

背後那支槍

我以20歲的精力、40歲的人脈關係為基準,設定60歲以後的工作進度--打算訪問80歲以上的長者共100位,請他們談人生中遭遇到的重大事件,結果遭遇到的困難超乎想像。
人脈還好,還是可以透過一些老朋友老關係,找到很多願意接受採訪的對象;找出版商就碰到很大的困難,第一家出版商早已不再從事出版業務,通路也有問題,卻沒有告訴我實情;想和他們簽訂出版合約時,卻遭到「以拖待變」的對待,不得已只好從頭另找出版社自行出版,這一拖就是兩年。
我越心急,問題就越接踵而來,也越難以平心靜氣進行訪問及整理稿件等工作,心情就越浮躁,如此惡性循環的結果,竟然發現罹患了乳癌。這一病,又拖了兩年。
這期間,臺灣的情勢由於太陽花學運,把一些原本不抱希望的人心攪動起來,於是撥出一些時間關心時政,自己覺得差堪告慰的,是把1945年5月31日「臺北大轟炸」的歷史,透過高雄市臺籍老兵文化協會江仲驊理事長的協助,終於在終戰七十週年的2015年5月31日,由老兵協會和臺灣教授協會等團體,在臺北市合辦座談會及照片展,讓更多人知道這段歷史。
我們「趁勝追擊」,成功說服彰化縣政府主辦「終戰七十週年照片及文物展」,獲得正面回響,並以彰化模式,陸續遊說綠色執政的縣市,共同來推動還原歷史真相的工作。
會去推動這件事,起因於兒時母親常常講她在空襲期間的遭遇,那時她在臺大醫院當護士,臨近的總督府被炸時,她正和朋友一起吃中飯,她們躲在餐桌下逃過一劫。
她說的時候感覺還心有餘悸,聽在我們耳裡,卻沒什麼感覺,因為戰爭離我們很遙遠,而且課本沒有教,我不認為那是重要的事。直到我進行訪問,回想母親差點被炸死當天,應當就是531,才稍能理解她的心情,而她已不在人世。
另一個原因是,馬英九在他總統任內最後一年,竟大肆舉辦「對日抗戰」七十週年系列活動。七十年前臺灣是日本殖民地,這不是擺明故意挑起族群對立?
我的朋友林世賢醫師,也在他父親彌留時的惶恐不安情緒中,感受到上一輩遭遇到的無處訴的無數委屈,在父親離開後,徒留無法彌補的深深懊悔。
他的父親林瑞呈先生日本時代擔任警察,國民政府來臺後繼續留任。我曾試圖訪問他遭拒,但談啊談的,他自己越說越起勁,我也趕緊拿筆猛記,他沒有制止,想不到不久他即罹癌往生,這段訪談,竟成為他頭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的告白,道盡他們那一代所遭逢改朝換代的無奈。
以下是他的談話中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:
我在員林分局擔任副主管時,員林派出所約有十一、__二名警員。當時第一批來接收的人員中,以福州幫人數最多,那時的治安還很亂。
有一天,一位農民從柴頭井一帶擔菜到員林菜市場販賣,半路上被人持刀搶劫,搶匪作完案後把兇刀丟到路旁的古井裡,因為證據確鑿,嫌犯被逮捕了。
幾天後,擔任拘留所看守的楊姓警員,將嫌犯押解到員林看守所,途經員林公園時,楊警員告訴嫌犯說要把他放走,卻從後面開了兩槍把他打死。
事發當天我不在,第二天我去上班時楊警員告訴我說,因為嫌犯企圖逃脫,被他打死了。

三民主義新解
為什麼?這就叫做殺雞儆猴、殺一儆百。
當時彰化三角公園一家銀樓,因為有士兵行槍,士兵被當場槍斃在店門口!
彰化最大尾的流氓「紅桐仔」也是一樣,警察把他押到大肚溪旁,佯稱要放他走,再從後面把他槍斃,對外宣稱嫌犯是企圖逃亡,警方只好動用槍支。
你說這怎麼可能?事實就是這樣!你知道什麼叫做「三民主義」嗎?凡事只要他們三個人講好就算數,這就是三民主義!三個人講好把他殺掉,就殺掉。
我說的這些都是事實,但很可能檔案都被燒掉了,無從查起。
這就是中國政治。日本人不敢這麼做,中國人習以為常。我親自碰到才真正領會到中國人的厲害,像楊警員殺人的事情,其實圈套劇本都有人編好了,楊警員只是照著劇本演戲而已。
所以說,你要問我對這種事有什麼看法?我是覺得身處這種政治環境,已經不是我們願意當炮灰就能左右什麼大局的時代了,不要隨便去當炮灰,要懂得明哲保身。
1949年,我在二水擔任派出所主管時,二水有一位參與二二八的醫師陳篡地,日本時代就參加臺共,是一位知識份子及理想主義者,二二八事變後他曾帶頭打游擊,不久即躲起來,警方遍尋不著,我們判斷他人還在臺灣,因為二二八過後他的太太又懷孕,可見他和家裡還有聯絡。
陳篡地是二水鄉十五庄人。有一次警方要抓陳篡地,由刑警隊一位名叫陳內的隊長,開著吉普車載了六、七名警員一起過來,騙我們說據報我們轄內有人偷印鈔票,因此前來搜索,連我叫工友出去買煙都被押回來,還在派出所外面派了四、五個人緊緊看管我們,他們一行人則開著車子到陳篡地哥哥家中搜查,但無功而返。
後來又有幾次的搜索行動,他們都是要我和我們派出所警員走在前面,他們穿私服(便衣)跟在後面,這就是所謂「自己人也是敵人」,也要防備的意思,有功勞則是他們的。
事後我們知道,陳篡地是躲在十五庄的防空壕連到山裡的地道裡,由他的家人送食物去給他。
陳篡地是在1950年被抓的。陳家人在過程中很可憐,陳篡地哥哥的女兒頗有姿色,警方先吸收她為線民,並指控陳篡地一個侄子「資助匪諜」,把他殺死後通知陳家人去收屍;又利用二水鄉和陳篡地有姻親關係的陳慶全,押著他去勸降。陳篡地不得已出來投降,後來被派到新店軍人醫院去當軍醫。
所以說,我在中國式的警察體系任職的親身經歷很多。中國人善於運用各種手段,利用各種可資利用的人去達到他們的目的,但是用完就丟,毫不手軟。謝雪紅到中國不也一樣,最後落得被清算鬥爭的下場?
林醫師在父親過世後打電話問我,有沒有保留他父親的訪問內容。他在電話那頭一再重覆說,父親臨終前四、五天,深受惡夢所苦,不斷喃喃自語,口氣萬分驚恐;稍早意識還清醒時,則一再告誡他們兄弟,千萬不要去搞什麼政治了。
「父親走時好像面臨很恐怖的境界。這讓我內心很歉疚,也很後悔,因為我們兄弟都一樣,從來沒有人好好聽他說他的過去,不知道他的人生究竟遭遇到什麼樣的痛苦經歷,竟然讓他帶著這麼大的不安離開人世,他走後我才發現我們對父親的了解,竟然那麼少,我們太不孝了⋯⋯。」
林醫師的感嘆,應該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共同感慨,面對一再試圖隱瞞真相的國民黨外來政權,我們算是成功被他洗腦成不清楚、甚至是不屑去理解上一代的想法。
而我們的上一代,被另一個外來政權日本教育成日本人的思維,在守法及對人性的認知上,中國人的想法與作法遠非他們所能想像。
所以,當被「自己人」押著走在前面,背後那支槍隨時可以扣下板機讓你斃命,那種驚恐經驗,很多老一輩不想也不忍多說,因為不想讓下一代承受和他們一樣的痛苦,這樣的不忍,卻造成子女心中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。

和監牢約會
我又想起訪談中另一件令人遺憾的事。
那是柯清隆博士的故事。
出生於1935年的柯清隆,父親是白色恐怖受難者,家裡從事派報業,父母都很好客,父親熟識的一位《戡亂日報》記者蔡鐵城被指是匪諜,在逃避追輯期間曾經到家裡來,說肚子很餓,父親說,我們又沒做什麼壞事,人家只是來吃個飯,不要緊,趕快讓他吃飽飯。
蔡鐵城後來被槍斃,父親也因「知匪不報」被判死刑,後改判無期徒刑,在新店軍人監獄關了12年,又在土城看守所感訓1年。坐牢後期柯清隆就讀師大,每個星期天他都由師大徒步走到新店探望父親,同學以為他到碧潭約會。
柯清隆說,那段期間是臺灣的黑暗時期,即便是他的故鄉苑裡鄉下,也有無數白色恐怖受難者,例如他的表兄邱坤福因為參加讀書會,在綠島關了15年,出獄後大家以為他吸毒,因為被關得全身是病,不成人形。
父親被捕時,柯清隆才15歲,母親無法繼續住在苑裡,只好把家產變賣後搬到后里,為了撫養他和兩個妹妹,曾釀造私酒販賣,家境的困苦連警察都同情,有人檢舉販賣私酒時,警察竟然跑來向母親通風報信。
柯清隆每天由家裡步行50分鐘到后里火車站搭火車到臺中一中就讀。高中3年讀書時家中沒有電燈,只有一盞菜仔油燈;早餐泡一杯美援的奶粉,中午沒便當,即便偶而帶飯,也只能配魚餔,所以午餐時間他都跑到外邊遠遠的,不讓同學看到。
高中畢業後,他同時考上公費的國防醫學院及師大,考量國防醫學院身家調查嚴格,只能選讀師大。那一年,他是鄰里中唯一考上大學的,原本鄰居瞧不起母親,兒子考上後,人際關係全面改觀。
柯清隆師大畢業後曾回母校臺中一中教了一年書,隨即取得臺北榮總放射科副技師的資格,在榮總工作3年後,獲得聯合國原子能總署的獎學金赴英國留學,後轉往美國攻讀博士。聯合國的獎學金是由英國政府及榮總各支付半數。
在榮總工作時,他發現別的同事都領有房租津貼,跑去找人事室,人事室同仁問說:「你是臺灣人喔?怎麼會到我們這裡?」又說:「房租津貼?你又沒有向我們要。」連原定出一半獎學金的部分,副院長也說:「你們臺灣人都很有錢,獎學金你自己付!」

臺灣不要的人才,美國要!
不意外的,柯清隆的護照後來被取銷,無法回臺,理由是他向英國人說榮總不付獎學金,詆毀國家形象。他拿著無法回臺的護照跑去美國移民局訴苦,移民官看到他的學歷背景後說:「像你擁有這麼好資歷的人,我們國家求之不得,你就不要回去了,我們協助你辦理移民美國。」
柯清隆後來在美國生活過得很好,曾任職於製作飛彈的公司。民進黨某位前主席到美國時對他說:「你有這方面的專長,正是我們臺灣最欠缺的,你趕快回臺灣,到我們中央黨部來工作吧。」他那時正值可以退休的年齡,懷著報效國家的滿腔熱忱回臺,可惜無法施展長材,只能在他太太娘家和成牌衛浴公司當顧問,終究又回到美國。
他在臺灣的那幾年間,我曾多次建議他一定要把他父親的受難,以及他的成長故事記錄下來,可惜一方面是他客氣,一方面因為長年居住美國,中文寫作對他而言有一定難度,終究沒有留下任何文字紀錄。
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2011年,突然聽朋友說他罹患肝癌回臺醫治,我趕緊去探望他,作了一小部分的訪問,就因體力難以勝任,約定下次再訪談,想不到兩個月後他就走了,留給我無限的遺憾。
1940年代是極度動盪的十年,歷經戰爭及政權更迭,連臺北大轟炸總督府被炸毀這麼重大的事件,日本人死亡人數應不在少數,臺灣總督府都沒有記載!一位日本記者告訴我,他們報社看到臺灣教授協會和高雄老兵文化協會舉辦的活動之後,才知道有這回事,他們正積極追蹤,想找出更多當事人深入報導。
五年前開始想做系列訪問時,曾經請教前國史館館長張炎憲教授:這個主題值不值得深入採訪?得到的是正面的肯定。遺憾的是,他已經離開人世。
他曾經說過:「我認為臺灣過往的歷史教育,欠缺很重要的兩個元素。一是對土地的感情,一是對真實人性的了解,這兩方面的缺乏,當然與政治文化相關,但在整個社會逐漸邁向民主自由化時,應該針對這問題來修正。」
諷刺的是,時至今日竟還有教育部以所謂「課綱微調」,實際上是意圖掩飾某些歷史,特別是這一段臺灣人活生生有血有淚的歷史。
掩飾傷痛真能解決問題嗎?我們看臺灣這些年來的統獨與藍綠對立,已經嚴重到國政空轉的地步,原因正是我們不肯去面對過去的傷痛與不堪的歷史,甚至不敢去面對國家正常化的問題,雙方各自執著於各自的立場,導致高中生都要以包圍教育部為反洗腦的手段。
而這些未成年的學子所面對的竟是警察粗暴的逮捕與教育部的提告,還以私闖民宅移送,視新聞記者的採訪權,及人民的扺抗權於無物,還把為公眾服務的公署當成自宅,如此政府,簡直到了荒腔走板的地步,和七十年前拿支槍押在人民後面的行為相較之下,現在是公然在人民面前揮舞權力的大刀!
所幸文化部這幾年積極推動「國民記憶庫-臺灣故事島」計畫。本書的出版,也獲得文化部的補助支持,讓原本可能消失的歷史記憶多少保留一些。
本書的出版,也要感謝老友潘榮禮兄的接受採訪並應允寫序。榮禮兄近年一度為帕金森氏症所苦,令人意外的是,吃了兩年多的藥後,才發現竟然是誤診,他又找了兩家醫院重新檢查的結果,他的身體狀況除了輕微高血壓之外,一切正常。
得知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之後,原本日益消瘦,走路無精打采的榮禮兄,一夕之間突然變得神采奕奕。他說:「說有病不煩惱是騙人的,光是想到為家人帶來很多額外負擔,就是很大的煩惱。」
我聯想到臺灣如果能積極推動轉型正義,趕快把一些過往歷史事件做一個總結,一定也能一夕之間變得神采奕奕,重新展現出強壯的生命力。

   
 

鏽蝕的武士刀

受訪者背景
受訪人:郭芝苑、阮文池
性別:男
出生年月:1921年12月5日(2013年4月12日逝世)
訪問時間:2011/7/15;7/21
地點:苗栗縣苑里鎮郭宅
訪問人:陳婉真、張宏久、林雀薇

背景說明:他的作品傳唱華人世界,作品的型式有歌劇、管弦樂、協奏曲、鋼琴曲、室內樂、合唱曲、藝術歌曲、流行歌、臺灣民謠、流行歌再編、童謠⋯⋯等,可謂貫穿古今,雅俗共賞,卻又風格嚴謹,阮文池形容是「以天籟之聲,以不同的形式,記錄了由小市民至知識分子,由廟口至音樂殿堂的所有心聲」,是臺灣重量級作曲家。
他的華文作品中很多源自唐詩或中國古典小說,如「楓橋夜泊」、「涼州詞」、「白蛇傳」,更多來自採集臺灣各民族的歌謠特色,包括南北管、歌仔戲、原住民音樂等,如「臺灣弦律」、「臺灣吉慶序曲」、「唐山過臺灣」。
他有很多傳世作品,很多人會唱,卻很少人知道作者是他,例如:「沙漠中的紅薔薇」、「阮若打開心內的門窗」,還有被鳳飛飛唱紅的「心內事無人知」等,都是膾炙人口的經典好歌。至於「楓橋夜泊」、「涼州詞」則被歸納為中國民謠,別說版稅分文未得,連作者是誰都鮮為人知。

日本人譽為人間國寶
他也創作日文歌曲。他在2007年雖已屆86高齡,還到日本福岡舉辦發表會,日本人稱他為臺灣的人間國寶與民族音樂第一人。
他是臺灣第一位完成正歌劇的編曲者(「許仙與白娘娘」,1984年)、第一位發表管弦樂曲(交響變奏曲「臺灣土風交響變奏曲」,1955年)、第一位發表鋼琴協奏曲(1973年完成,1974年發表,由李泰祥指揮)的作曲家。
他並以交響曲「唐山過臺灣」作為感念他的祖先移民臺灣,奠定郭家經濟基礎,讓他得以無後顧之憂從事音樂創作的獻禮;也曾創作「前進!臺灣人」,及二二八受難家屬阮美姝思念父親的「啊!父親」藝術歌曲。
他對音樂的執著與努力不懈,令很多後生晚輩至為敬佩。他的好學不倦,喜歡買書讀書的習慣始終不變,家中藏書豐富而多元,經常發表各種音樂介紹及樂評等論述,一如阮文池老師所說,音樂界像芝苑先這麼愛讀書又涉獵廣泛的人很少。
直到90高齡的今日,他依然每天埋首案前創作新的作品;有感於臺灣兒童歌曲的欠缺,他近年加緊創作許多童謠,因此,他的創作時間之長,已在臺灣創下空前紀錄。
郭芝苑先生一生得獎無數,他曾於1938年得到全日本學生口琴比賽第一名;1987年榮獲金曲獎作曲獎;並分別於1993、94年,獲得吳三連藝術獎音樂類、國家文藝獎音樂類等殊榮。
早年因為戰爭及戰後的長期戒嚴等因素,郭芝苑先生的成就長期被埋沒,連他周遭的人也不認同他的孤獨創作方式,頻遭冷落,他卻始終堅定前進,創作不輟,並在1966年第三度赴日研讀音樂。直到90年代他的成就才得到遲來的掌聲,並於80歲生日當天,獲靜宜大學頒予榮譽博士學位。
他的人生雖因為戰亂及政權更迭而充滿荊棘,他的音樂卻是輕快優雅,幽默風趣,充分詮釋斯土與斯民的形象與心聲。
在兩次訪談中,靜宜大學講師阮文池老師全程陪訪。主修聲樂的阮老師在1 9 9 3 年重
新認識同鄉的芝苑先,首次發現原來日治時期臺灣就有很多優秀的人才,而非如國民黨宣傳的:他們帶來一批優秀的人才,臺灣才能有今日的繁榮。
他因為認同芝苑先「本土性就是世界性,民族性就是國際性」的理念,1994件起即自願追隨芝苑先,兩人合力巡迴各地演出推廣,介紹芝苑先的作品及臺灣本土音樂之美。
他們在苑裡及鄰近鄉鎮召集一些在地人士,組成合唱團,團員中有來自菜市場小販,也有家庭主婦、退休老師等,絕大多數沒有受過正規音樂教育,經過芝苑先及阮老師的細心調教,不但在全臺各地舉辦多場大型演唱會,也曾遠赴日本;就在訪問過不久,他們還飄洋過海,到美國夏威夷演唱。
他們不執著於廟堂的演出,反而更重視到窮鄉僻壤去推廣臺灣音樂之美;平日的例行練習時,除了在芝苑先的自宅,阮老師也常在他家中,讓合唱團成員們每人帶一樣菜,先用過餐後,即展開練唱,練唱期間,90高齡的芝苑先雖然必需佩帶助聽器,仍然經常親臨現場督軍,仔細聆聽團員的表現,稍有走調或音量大小未符合者,立刻糾正,要團員們重來,他的嚴厲程度令團員們不敢稍有懈怠。
訪談內容大要:
恐怖的日本警察
我是孤獨的人,每天都在家裡寫作,和社會並沒有溝通。日本時代臺灣是殖民地,到臺灣來的日本人大多是一
些官僚、警察等,和地方上一些有志人士(意見領袖)例如里長、鎮長等,溝通沒有問題;對於一般人民,他們就比較有優越感。所以日本時代一般人很怕警察,小孩子哭的時候,只要哄說警察來了,他馬上停止哭泣;從警察局經過,常會聽到有人被警察打得哀號呻吟的聲音,其實被打的人也不是犯什麼罪,不過是環境不衛生等小問題而已;我曾看到一個女人因為愛賭博,警察一罵,她就哭出來了。那時光是經過警察局,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。
我到日本讀書時,情形完全不一樣,他們對待我們很平等,對臺灣人很看重。因為臺灣人到日本的,以讀書或是做生意的居多。
日本人對朝鮮人就不一樣,那個時代朝鮮的經濟遠不如臺灣,到日本的朝鮮人通常是做粗工的,像從前的廁所還沒有抽水設備,肥水是用人工掏的,那樣的工作多數是朝鮮人在做。臺灣人經濟狀況比較好,所以臺灣人在臺灣受到日本人的不平等待遇,在日本本國反而不會。
同樣是殖民地,朝鮮人性格比較強烈,他們又比較貧窮,比較讓日本人看不起。我曾看到朝鮮人和日本人打架,旁邊3、4個朝鮮人立刻就聚集過來一起反抗。臺灣人比較順服。
我先在長榮中學讀了兩年後,1936年到日本讀高中。
第二年日本開始攻打中國。
1941年,我中學校畢業剛進入東洋音樂學院,暑假曾回臺灣,返日本不久卻接到父親病逝的消息,再度返鄉處理後事。不久發生珍珠港事變,親戚都勸說時局不安,我又是長子,有責任管理家業,勸我不要再去了,唯恐去得了回不了。
所幸第二年我一個外甥要回日本繼續學業,找我一起去,他說:「你家又不是做生意,只是收租。」他認為我母親就可以管理得很好,因此說服母親,我又到日本繼續讀書。我沒有回到東洋音樂學院,改讀日本大學的作曲科。
因為在東洋主修小提琴時,發現我的無名指天生彎曲無力,不能拉小提琴,右手也不能彈鋼琴。讀音樂卻無法彈鋼琴,心情非常沮喪。
我父親對音樂很有興趣。我在1941年暑假回來時,帶回一些西洋音樂的唱片和他一起欣賞,他聽到大提琴演奏曲很感動,要我學大提琴,我不敢講,他不知道我連小提琴都沒辦法拉,何況大提琴?
因為這個原因,重回學校後,聽了很多蘇聯的現代音樂,我決定轉修作曲。

戰火下的流浪藝人
阮文池(以下簡稱阮):所以芝苑先是全臺灣第一個主修作曲的音樂家。直到今天,臺灣學作曲科班出身還很少,在那個時代更是唯一的。陳泗治是鋼琴家;呂泉生是學聲樂的。江文也本身是學聲樂的,他的作曲完全是靠自我學習。
郭芝苑(以下簡稱郭):回臺灣之後才知道,有一個後輩也學作曲,只是後來沒看到他有任何活動。
阮:那是李如樟先生,他似乎離開音樂界。
郭:因為戰爭中,學校無法正常上課,都是在做工或是軍事訓練。只有每個星期一校長在禮堂演講而已。後來學校鼓勵學生當志願兵,我心想不回來不行,先辦理退學後,到神戶等船,卻已經沒有船隻了,因為美軍潛水艇已經把日本的海域全面封鎖,沒辦法,只好疏開到九州的熊本市。
到九州後,盛傳美軍可能在九州登陸,朋友勸我到山形比較安全,他們說東京一些藝人會到那裡演出。剛去時問題重重:想租房子沒人願租;和朋友住,又被房東干涉,說你怎麼可以再找朋友來,你多一個人住,我就要多準備糧食。日本人實在很有責任感,朋友來,房東連吃的都要幫忙準備。怎麼辦?去軍事工廠應徵又不被採用,因為鄉下人不敢信任殖民地的人,若是在東京或是大阪等大都市就
不會。還好天無絕人之路,我看到報紙上刊登山形藝人協會徵求藝人的消息,趕緊揹起一些衣褲家當,一肩一把
小提琴,另一肩是30幾隻口琴,形同浪人,就這樣去藝人協會應徵。負責人問說你會什麼?我當場表演22支口琴同時演奏,他很驚訝說原來口琴也能這麼奏。他告訴我說日本最強的小提琴家就是他的弟弟,後來我曾跟隨他弟弟學琴。
阮:那個藝人協會是官營?
郭:官營,各地都有。日本政府規定演藝人員表演者都要有「技藝證」。我沒有。技藝證要申請。我老闆幫我申請,還沒下來日本就戰敗,沒有用了。流浪藝人的生活雖然不到一年,老闆夫婦都對我很好。老闆娘曾是日本很有名的東寶歌劇團的女主角。我們這團名叫「松竹」,也很有名。頭家約是60多歲的人,老闆娘才30多歲,育有一子。我平日就和他們住在一起,有演出時我就去表演。
阮:芝苑先那時的口琴非常強,不是普通的強。
郭:因為口琴是很大眾化的樂器,看到我那樣吹,大家覺得很稀罕。現在的口琴有一些改良,比較不適合獨奏,需要鋼琴伴奏。

一次吹22支口琴的真功夫
阮:他當時的口琴功力不是普通的,而是非常複雜,猶如在表演特技一般。等於他一個人就可以全場演奏好幾聲部的改編的大部頭西洋樂曲,演奏中一直轉調,有時彷彿成為小提琴聲。他連鼻孔也可以吹奏。
郭:沒啦,鼻孔要怎麼吹?
阮:反正一個人一次吹好幾十支,鼻子下也夾3支,看起來好像連鼻孔也可以吹奏。
郭:臺灣的皇民化運動時,政府鼓勵臺灣人改姓名,日本內地沒有,多數在日本的臺灣人並沒有改。我是在唸書時為了參加口琴比賽,老師建議我改個日本名字比較不會受到差別待遇,影響到名次。因此,我就用了「芝園格」,芝苑是我的名字,格是英語的郭,唸起來就是「芝苑.郭」。
我在山形縣時天皇廣播宣布投降。我們正在表演,一聽說天皇要廣播,大家趕緊去一家不認識的洋服店一起聆聽,聲音沙沙的很不清楚,但知道是戰輸投降,女人都哭了,有些男人不服輸,說日本男人還很多,他們要繼續去打仗。和我一起表演的大提琴師私底下小聲對我說,我們是平民,誰來管都一樣。所以說日本人也一樣,有強烈愛國心的;認為無所謂的也有。
戰爭期間我常想,日本如果戰敗,臺灣回到中國更好。所以聽到日本戰敗時我很歡喜,倒是老闆說:「你先別高興太早,我們在戰爭中輸是輸美國,不是支那,美國和蘇聯未來還會再戰,國民黨政權是一個腐敗的政權,你們臺灣人被它統治不可能會幸福。」
老闆還告訴我說:「你不如繼續住在日本,你的所學才能有所發揮。」
那時對中國完全不了解,在九州等船回來時,好多臺灣人都很高興終於能回歸祖國,大家紛紛學唱國歌,學習三民主義。也聘請一個中國人來教我們ㄅㄆㄇ。
戰爭中日本實施物資統制,戰後初期物資更缺,只是有錢的人依然可以在暗地裡買賣,日本話叫闇市(やみいち)。我們在等船回臺灣期間,就到九州鄉下買豬肉,再到東京、神戶、大阪等地去賣やみいち私貨。戰後因為中華民國成為戰勝國,我們變得權力很大,一些臺灣人後來還去交涉到一台貨車,整台卡車載滿豬肉去轉賣,更方便。那一陣子日本人要搭火車,必需從晚上排隊排到天亮才買得到票,我們一去就有。日本人好羨慕我們。因為臺灣人把整台火車包下來,所以不必排隊。
我們回臺灣的船,是在九州的臺灣人特別成立一個會去爭取的。船一到基隆,喔啊,看到那些中國兵,穿著鋪棉裘,穿草鞋,有一些民眾好奇到港口觀望,中國兵仔就拿起皮帶摔打趕人,我看到時心想,夭壽喔,那些穿鋪棉裘的哪像兵?比較像苦力,旁邊同船回來的人說:「啊,不對了,不對了,我們回來真的不對了。」

趕人像趕狗的中國兵
日本警察很有威嚴,一聲令下,大家都很守規矩。中國兵趕人像在趕狗。那些中國兵不知道臺灣人已經相當守規矩,不必用中國那種方式趕人。所以對他們印象很壞,不只我如此,大家都說回來是錯誤的。
陳婉真(以下簡稱陳):您覺得回來對嗎?
郭:我如果繼續留在日本,當然對我在音樂方面的成就應該是比較好的。日本沒多久就復興起來,臺灣在接下來的20年可以說是文化的沙漠期。
陳:據我所知,日本在戰爭中也禁止美國的音樂。
郭:因為禁止英美的音樂,他們就大力獎勵本國的作品,獎勵日本人創作,增加日本作曲家演奏的機會,反而是很好的事情。
陳:但日本很多都是學習英美。
郭:大部分學習自德、法、義大利等先進國家。
陳:美國有些如爵士樂等,好像在日本也很受歡迎?
郭:那些也都禁止。後來連舞廳也禁。
陳:您回來後對您來說,怎麼說⋯⋯。
郭:對我來說天地整個反轉過來! 一切要從「壓壹仔」開始。
阮:這是我們苑裡人做草蓆特別的形容詞。「壓壹仔」是藺草編織的第一道手續,也就是最基礎的意思⋯⋯。
郭:從頭開始啦。所以我一輩子沒去當老師,也沒當官,話語不通,都在家裡創作。話說回來,有這樣的創作環境也不錯,只是無法出頭天。
阮:新竹那一段要說。
郭:我回來大概5、6年後的事,那時新竹師範的校長,和李遠哲的爸爸,以及一位音樂老師,3個人來找我,請我去擔任他們學校的音樂老師,原本當老師我就不喜歡,加上言語不通,我說我不會講北京話,怎麼當老師?我也沒有當老師的經驗。李遠哲的爸爸說:「言語的問題比較快,我現在說北京話,外省人不知道我是本省人。」我說:「我沒辦法和你一樣。」

埋沒鄉間50冬
臺灣在日人時代已經很現代化,陳儀來後都是一些拉雜兵仔,臺灣人因此看輕他們,發現咱們比他們優秀,所以看不起外省人。這方面的笑話很多,例如看到自來水,以為到五金行搶個水龍頭來,插到牆壁上,水就會自然流出來。
這種由文化水平低的,來管理我們文化水平高的現象,導致臺灣人覺得讀書沒路用,像他們這麼差勁的都可以當官,還是賺錢卡要緊。他們(指阮文池老師)那一代沒看過的不知道,以為外省人地位高,很高尚。我們不是,我們看過中國人落伍的實況,自有我們的看法。尤其日本時代很重視品格教育,國民政府到臺灣之後,沒有人格教育,只能培養一些有學歷的土人,甚或是有學歷沒品格的人。
阮:我從小以為外省人很了不起,因為學校教我們,外省人都是所謂「堂堂正正的中國人」,我們臺灣人和他們沒得比。我從小是如此感覺。
陳:我的上一代也看不起中國人。
阮:我以前的確相信他們教的那一套,覺得他們很高尚,臺灣的藝人了不起就是像豬哥亮那種人而已。總之就是要讓你以為,他們連歌星都比我們臺灣人高尚。
陳:這是他們營造出來的一種整體氛圍。像郭先生這種人才就只能被埋沒在這樣的鄉間。
阮:對,郭先生既是戰爭的犧牲者,又被中國人統治而成為「失聲的一代」。其實,和他同時代的中國,找不出半個像郭先生這種人才咧。
20世紀的音樂,簡單說就是那種「無調性音樂」,這麼前衛的東西中國沒有,所以江文也到中國,他們中國人非常歡迎,因為江文也讓中國音樂走向現代化。我後來才知道,當時中國的音樂界很落伍,不像芝苑先他們學的那麼進步,然而,我在大學時讀音樂史,介紹郭芝苑2分鐘就過去了,只說有這個人,會吹口琴,如此而已;反過來介紹黃自等人就一大篇。
事實是,在那個時代,全中國及臺灣,正港音樂家只有江文也和芝苑先兩人。黃自只會寫歌,只有芝苑先會寫管弦樂、室內樂,歌舞劇等。要當個作曲家,就是管弦樂、室內樂都要會寫,才夠格。
我在美國只知道要反對國民黨而已,那時只知道賴和、楊逵等文學家,我不知道咱有大牌的音樂家。我在1993年才碰到芝苑先,翻他的作品才知道原來他的地位是如此高。
陳:所以芝苑先被國民黨耽誤50年。50年後阮老師才發現臺灣的人才在此。
郭:因為我沒去學校教書。
陳:但您的作品像「紅薔薇」、「楓橋夜泊」等,我們從小就會唱了。


以上內容節錄自《1940-1950消失的40年代2:背後那支槍》陳婉真◎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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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婉真
她的人生被截成好幾段。
25歲以前讀書升學就業一切順利。28歲成為報社小主管。年中辭職,年底在臺北市選立委,因美國和中國建交,選舉停辦。開始成為職業街頭運動者。
29歲,前高雄縣長余登發父子被捕,黨外人士第一次在戒嚴令下的街頭遊行,與當今高雄市長手持布條走在隊伍最前面。4月,創辦戒嚴令下第一份地下報《潮流》。7月赴美,不久在美國紐約街頭絕食抗議《潮流》同事被捕。12月美麗島高雄事件爆發,開始在美國展開救援,和許信良等人成立「臺灣建國聯合陣線」。從此成為「黑名單」,流亡海外10年。
38歲第一次闖關回臺,被成群警察以扛豬方式丟出國門;次年受自焚而死的鄭南榕感召回臺參加喪禮,成為黑名單成功返臺第一人。
41歲為推動臺獨結社權,成立臺灣建國運動組織,公然以汽油彈和警方對峙。次年年初以10大通緝要犯首惡被捕,年中因刑法一百條廢止無償釋放,年底當選立法委員。
49歲為陪伴罹癌老母,擔任南投縣政府社會局局長,逢九二一大地震,有幸為災民做些重建工作,是人生中最有意義的事。51歲返鄉,53歲送別母親,56歲為回饋故鄉,任職彰化縣政府兩年。
因深感教育紮根與正確歷史觀的重要,60歲以後決定致力於被遺忘的臺灣史挖掘與重建的工作。

「臺灣阿祖的私密故事」系列書籍,收錄陳婉真訪談100位40年代時,正當青、少年的阿祖們當年的親身見聞,希望這系列書籍的出版,重塑臺灣近代史中消失的40年代,並提供給年輕學子們,了解那一段被忽略的歷史真相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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