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作者在歐亞各地旅居多年，豐富的自然人文閱歷加上天馬行空的想像力，以幽默的方式訴說著懸疑的故事。
◎將真實的歷史及地理化用於書中，看故事的同時也能增長知識。

名聞國際的大律師找上帝都貧窮大學生康達，
請他到法國繼承素昧平生的二舅公遺產，
從此擺脫魯蛇人生，要飛黃騰達了～～
……哪有那麼簡單！
想要繼承三千萬歐元的遺產，
不過五關、斬六將怎對得起一生辛勞的二舅公！

神祕的五層樓、法國華裔振濟會、嚴氏國術館……
芽月祭的序曲自此響起。
帝都、巴黎、日內瓦、雲南……
橫跨歐亞的冒險旅程將通往何方？
誰能逃脫淪為祭品的命運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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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　芽月社

記得第一次見到可樂那天，恰好是3月21日。每年的這一天，我都會在她的墓碑前放上一束鮮花，在卡片上寫上一句祝願的話。雖然鮮花的價錢不菲，雖然每次被她知道後都會挨上幾記粉拳，可是這個傳統還是很好地保留了下來。別問我「死人怎麼打粉拳」或者「活人怎麼有墓碑」之類的問題，如有疑問請在《洛水疑書》的故事裡自行查找。
好吧！讓時光回到那年的3月21日。
聽著六點的鬧鐘，從床上爬起來，洗漱完畢之後，又把自己從頭到腳捯飭一番。那時的我才二十出頭，正是最愛臭美的年紀。那天是去見女生，於是把黑衣、黑褲、領帶、墨鏡全都裝備上了。
看著鏡中的自己，還是那麼英氣逼人，然後大搖大擺來到嚴氏國術館。
說起來，那還是本房東第一次走進國術館的大門。推開玻璃門，便是一條長兩三米的門廊，門廊兩側是格調俗氣的照片牆。粗粗掃了一眼，發現從西貢時代的黑白照片到現代的彩色照片，客觀地記錄了國術館默默無聞的發展歷程。
照片大體分為兩大類，集體合影與訓練照片。
牆上唯一的單人照片，正是小一號的家文。那時他十六七歲的年紀，稚氣未脫的臉上傷痕累累，自信驕傲的眼神倒是成熟淡定。照片裡的家文四平八穩地站在一個擂臺上，八面威風，雙手舉著一個造型浮誇的金腰帶。
呵呵，還是冠軍呢！幸虧昨天沒有跟他真打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
「康助理大駕光臨，蓬蓽生輝，快請進，快請進！」
家文一溜兒小跑著迎出來，嘴裡還說著不合時宜的客套話。演技讓人捏一把汗，戲能不能不要這麼過？
那天我扮演「社團領導」，所以故意邁著四方步擺擺架子。
武館的主體是一間寬闊的練習場，鋪著防滑減震的塑膠地板，四周環繞著沙袋、木人樁、速度球等武術器材。要說比較特別的陳設，要數兩個老舊的兵器架了。靠在牆邊的角落裡，兩排刀槍斧叉之類的兵器閃著鋥光瓦亮的寒光。打眼一瞅，不是銀樣蠟槍頭的擺設，而是百多年前冷兵器年代的真傢伙。
那個叫可樂的洋妞已經到了，此時正在獸性大發，用各種方式摧殘著木人樁。每打幾下，便會停下來撇一眼家文，目光裡充滿挑釁。也許，她是把木頭人想像成了嚴家文，正在盡情洩憤呢！那大耳刮子抽得pia pia的，毫無章法的胡踢亂打看得人膽寒……
明顯的挑釁，家文不會看不到，他硬著頭皮招招手叫道：「可樂小姐，可樂小姐，請到茶水間來一下好嗎？耽誤你幾分鐘時間……」原來，在國術館深處還藏著三個不起眼的小門。一間是家文的宿捨，一間是衛生間，另一間便是茶室。
可樂抬頭望了望，旋即注意力又回到了「木人」身上。對著「木頭家文」一頓毒打之後，又狠狠補一腳，最後才意猶未盡地走過來。
武館裡都是練功的人，我西裝筆挺顯得尤其突兀。可樂不情不願地走進茶室，先是一愣，然後才狐疑地打量著我。
可樂看了我幾眼之後，才把目光移開對家文說：「師兄，我買過保險了！」
家文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：「瞎說什麼呢？讓我來介紹一下。可樂，這位是華裔振濟會的會長——助理康先生。康先生，這位就是我說的那位可樂小姐啦……」
這小子竟敢臨時改劇本！
其實，我們商量好的劇本是，我演「康會長」，而不是什麼「會長助理康先生」。後來家文告訴我，當時我吊兒郎當的神態實在不像個會長，於是臨場發揮，把「助理」兩個字又給加上了。
介紹完畢，家文轉向可樂道：「可樂小姐，別叫我師兄，你都還沒入門呢！昨天打賭輸了不假，但是入門的事必須社團來批准，畢竟這是個只針對華人的公益專案。康先生就是為了這個事兒特意過來的，最後你能不能來要聽他的，我說了不算。」
「我是啊！」可樂神色急切道，「我是華裔啊……康先生，我可以對上帝發誓……」
「上帝？」我裝作不悅打斷了她，滿口胡謅道：「咱們社團不是信玉帝嘛……」
「玉帝？好！那我向玉帝發誓，我真有十六分之一的華裔血統。」
家文搖頭歎息，裝出一臉難色道：「嘖！這可有點難辦呢！社團有規定，華裔血統必須最少六分之一呀！你的十六分……」
六……六分之一？！他竟敢信口開河，完全不管有沒有「六分之一」的演算法。
「八分之一！」我打斷家文糾正道，「是最少八分之一！」隨後歎了口氣，指著牆上的鏡子說：「可樂小姐呀，即使退一步來講，我願意相信你，只怕別人不信啊！你看看你長得……」
可樂看著鏡中的自己，褐色的捲曲長髮盤在頭頂，高鼻深目，眼眸綠如翡翠，漂亮倒是不假，偏偏不沾炎黃子孫的邊兒。
「那你說怎麼辦嘛？！」她委屈的撅起小嘴憤憤地問。
急了！急了！時機成熟，終於可以拋出「招安」的條件了。
「倒是有個好辦法！如果你願意的話，先幫社團做點公益工作。你對社團有了貢獻，大家自然會認同你十六分之一的身分。到了那個時候，本會長——哦不，本會長助理，會代表社團特批你加入，你再來學功夫不就行了嘛！」
「可……可我現在就想學啊！邊學功夫，邊做公益，不行嗎？」她紅著小臉問道。
我剛想說「不行」，家文便搶先答道：「行！當然行！一百個行！」
哎？嚴家文不是煩她嗎？怎麼答應得那麼痛快？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？
「康助理是誰你知道嗎？」家文眉飛色舞地繼續說道：「那是——我們唐人街的第一大高手。當然啦，這是個祕密，而這個祕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。康先生，不但功夫高，還會法術請神上身，昨天閉著眼睛就打敗了我兩次。你想啊！如果你跟著他工作，他哪天心情好，給你指點個一兩手，恐怕我都不是你的對手……」
「真的？！」可樂的眼前一亮，喜出望外的看向我。
此時我才恍然大悟——家文一點也不傻！這傢伙一直在「扮豬吃老虎」，這是想趁此機會澈底甩掉可樂這個大包袱。
事已至此，只好強撐著把戲演完。
可樂怯怯地問：「真的嗎？那我……那我……想和康先生搭個手，可以嗎？」
「咳！你怎麼又瞎說啊～」家文撇了撇嘴埋怨道，「你哪有資格和康先生搭手？」
說到此處，他突然停下來，眼珠一轉，打了個響指道：「矮油！我有個好辦法！要不然……你也跟康先生玩玩吧！」
「玩玩？怎麼玩？！」可樂一臉警惕地盯著家文。
雖說她是外國人，卻也知道中文裡的「玩玩」有很多意思，特別是男生和女生「玩玩」更不是什麼好話！
「簡單呀！拔雞毛啊！你拔康先生的，康先生拔你的，看你們誰拔得……」
回憶著「拔雞毛」的玩法，家文用手比劃著拔毛的動作。這憨貨，完全沒覺得有絲毫不妥，讓我和可樂尷尬得臉皮發燙，同時有一萬隻山雞在我心中飛過……
「嚴家文！」可樂小臉憋得通紅，攥著小拳頭喊道：「你流氓！你這是潛規則，性騷擾，是對我最大的侮辱！」
「咳咳……」
紅著老臉乾咳兩聲，我趕忙打圓場道：「那個……什麼雞毛鴨毛的遊戲呀？那都是小孩子們玩的……不如這樣吧，我跟你走兩招也無妨……無妨，玩玩無妨。這樣好不好，嚴家文曾經讓你一隻手，那我就讓你兩隻手，行不行？」
可樂臉色一緩，一字一頓道：「好！不、許、耍、賴！」
隨後，家文以「閉門談判」為由，進行了大清場。師兄弟們聽說「黑衣人」能把「搗蛋女王」請走，都很配合地迅速離開了。這下武館裡面，可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……
一開始，可樂便擺了一個起手式，兩條後腿正在微微彎曲，重心也在逐漸後移。呵呵，這個跡象表明，一會兒會突然發力，恐怕想衝過來先發制人。對於如何應對，我心中便有了計較。
「開始！」
隨著家文一聲令下，可樂一蹬後腿，疾速前衝。
看來這丫頭是個直腸子，掄起一個實實在在的劈腿，砸向我的面門。嘿！怎麼也不試探下我的虛實，一上來就發大招呀？她知不知道，這種拼了命的打法，在實戰當中是非常容易傷殘的！
當然，我只是感歎她拼命三娘的氣勢，並不是沒有化解的辦法。因為這種豎向的劈腿攻擊，在跆拳道中經常使用。雖然看起來霸道，但是和實戰中「腿法不過膝」的原則背道而馳。等到招數用老，空門大開之時，全身上下幾乎處處是破綻。
女生的力量畢竟有限，即使是破釜沉舟式的全力攻擊，在我眼裡猶如慢動作一般。輕輕一側身，便讓過了她的攻擊，此時我不退反進，牢牢地貼在了她的身上，使她沒有攻擊距離，同時還能偷聞女生的香氣。
貼著她轉了90多度，我也並不急著反擊，只等她招式用老的一剎那。
話說在我靠過來的瞬間，可樂騰空的身體重心已經不穩。在左腳觸地的那一秒，我借著身體的旋轉之力用肩膀輕輕擠了她一下。於是她便像小燕子一樣，輕巧地飛了出去，然後猶如沙包一樣重重摔在地板上。
一切都發生在一招之內，如電光石火一閃而過。
可樂腦子裡肯定很懵，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。相信她眼中的經過應該是這樣：首先，她瞄準了對面黑衣男的頭部，接著用「極快」的速度起跳，全力劈腿攻擊，然後黑衣男如一道殘影在她眼前消失，隨後便有一股力量圍著她轉啊轉啊。在落地的瞬間，一股蹊蹺的推力將她凌空拋起來，最後莫名其妙地摔得四腳朝天。
可樂從地上一軲轆爬起來，一把抓住我的手說：「康先生，你這叫什麼功夫？我一定要拜你為師！」
女性的崇拜是男人無法抵抗的精神鴉片，我不禁有些飄飄然了。
「這個功夫叫……那個……叫什麼來著？叫那個神打——不是，叫呂洞賓……呂祖附體拳……呵呵呵……」
剛抽完精神鴉片，不免有些情迷意亂，支支吾吾地磨嘰了半天，最後也沒能編出一個像樣點兒的名字。沒想到錯有錯招，她竟然聽岔了……
「這個好！這個好！東嬪女子護體拳，太開心了！」
可樂跳著腳拍手歡呼，興奮之餘還不忘白了家文一眼道：「比你那個什麼復明拳強多了。復明，復明，一聽就是給瞎子練的。」
「什麼啊？」家文叫屈道：「是反清復明的復明，不是失明復明的復明！」
酣暢淋漓地大笑了一會之後，我們終於回到了主題——找幫手。
「怎麼樣？要加入我的戰隊嗎？」
「站隊？」可樂美目一轉，拍著手叫道，「好！好！我要站隊！」
「不是站隊，是戰鬥的戰——戰隊！」家文糾正完，又轉臉問我道：「對啦，咱們這個戰隊叫什麼名字啊？」
呀！這下可把我問懵了，只想拉人幫忙幹活兒，什麼戰隊不戰隊的不過是個托詞。於是我信口胡謅道：「咱們的戰隊叫……叫……華裔……華裔什麼呢？叫華裔Family！」
「哈哈哈，康先生，你真是——土死了你！」可樂笑得前仰後合道，「什麼啊？還Family，你在扮家家酒啊？今天是3月21日，要不然就叫——芽月社吧！」
我不假思索地敷衍道：「行！行！芽月社也挺好的，那從現在開始我就是芽月社社長，你們都是副社長。」
唉！人間之事因果循環，報應不爽，若不是當年草率建立芽月社，又怎麼會落得今天這個「祭品」的下場。你有沒有聽到隆隆的鼓聲？是不是芽月祭就要開始了？看來我必須要快點講了……


第二十二章　Nicole Lebon

記得是見到可樂的第二天，我們便一起去走訪了美麗城的商戶。這件事說來慚愧，一開始我親自談了三家商戶，卻沒能說服其中的任何一家。在我心灰意懶的時候，可樂提出要試試看，於是我抱著「死馬當活馬醫」的想法同意了。
我們先進了一家小首飾店，經營者是一對華裔姐妹。沒過多會兒，三個女孩就打得火熱，嘻嘻哈哈地瞎聊了起來。康達站在一邊對著櫃檯發呆，看裡面bling bling的小飾品，想著女神岳梓戴上會是什麼效果。
好不容易等到可樂說到了正題，卻聽姊妹花說：「行！行！加入就加入吧！快別說這沒用的，咱們接著說有意思的事。」
這個好消息實在是讓我的自信心備受打擊！為什麼啊？
從首飾店出來，我們相繼又走訪了五金店、金鋪、皮具商店等等7家。可樂小姐大發神威，出師必奏凱歌。僅僅是第一天上午，就一口氣走訪了名單上的前10家商戶，其中有7家加入了振濟會的計畫，收穫不可謂不大！美中不足的是，我頂著「會長助理」的頭銜卻寸功未立，有點無顏面對江東父老的感覺。
記得拜訪完第十家，我們從低矮的小超市裡鑽了出來。可樂雙臂交叉在胸前，得意洋洋地瞇起了眼睛。
「康助理啊，你看——」她半開玩笑做了個鬼臉，「我認識路、會開車，中文、外語都會說。最主要的是，我一說話別人就咧嘴笑，你一張口人家就皺眉頭。我看啊——明天你還是不用來了，我看我自己來都行呢！」
諷刺我？嘿嘿，那我也不生氣！只要能完成任務，你愛怎麼說都行。我取出隨身攜帶的厚臉皮，滿口稱讚道：「對啊，對啊，我就是廢柴一塊。你幹得最好，所以佩服你哈！感謝你哈！」
「感謝我？」她蹬鼻子上臉道，「那什麼時候教我東嬪女子拳吧！師父～師父～」
東嬪女子拳？那是什麼玩意兒？哦，對了！我忽然想起來了，是那天順口胡謅的拳法。唉！她怎麼突然又想起這事了？知道她肯定又要磨我，只好用老辦法把話題岔開。
「別！別整天師父師父的，西遊記看多了吧，你？」我裝作沒好氣，「不是說了嗎？等你為僑團做出巨大貢獻的時候，就有資格學功夫了。你看你這才工作幾天，就想邀功啊？保唐僧西天取經還得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呢！知道嗎？你以為師父是白認的麼……對了！唐僧是誰你知道嗎？」
「知道啊，是白龍馬的主人。」她滿不在乎地順口答道，走在前面頭也不回。
哦？要說老外的視角和中國人就是不一樣呢！無論是誰也不會從一匹馬的角度去解讀唐僧這個人物吧？於是，我試探著再次發問：「那豬八戒呢？你知道是誰嗎？」
「嗯……豬八戒……豬八戒……」她俏皮的大眼睛翻了翻，似乎正在腦子裡努力地搜索著。
「我想起來了！豬八戒是那個打一耙的人！」她又語出驚人，當時我就凌亂了。
這也太特麼具象了！白馬的主人？打一耙的人？如果從《西遊記》道具組的角度說，那她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。怎麼會這樣呢？難道和她做考古工作有什麼關係嗎？或者，這就是傳說中的「以物證史」麼？
「嗯嗯……」我心中大惑不解，「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解讀這兩個人物嗎？」
「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！」可樂聞言停住腳步，轉過頭來一邊搖頭惋惜，一邊投來同情的目光。
「這個是諺語……」她清清嗓子，略帶幾分賣弄地說道，「你難道沒聽說過嗎？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，他也可能是唐僧啊！明白了吧？騎白馬的是唐僧。姓唐、名僧、字長老，歷史懂不懂，你看我考古，考的就是歷史……」
我笑得直不起腰來，蹲在街上足足樂了2分鐘都說不出話來。
等緩過勁兒來，我才努力憋住笑問：「那豬八戒呢？打一耙是怎麼回事？打誰一耙？」
她看我笑成這副模樣，有些狐疑地看著我說：「豬八戒，那也是一句諺語。」
「什麼諺語？」我忍住笑問道。
可能是被我笑得也有些含糊了，她說話也沒了底氣：「豬……豬八戒……到了……打一耙！」
「哈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不行了！真的不行了！特別是腦補了二師兄的畫面，笑得特麼肚子都抽筋了！豬八戒到了打一耙？那要是孫悟空到了，還不得掄一棒呢？二郎神到了扎一槍？
等我笑夠了，從地上爬起來擦著眼淚說：「哎呦，可樂啊可樂，你可真會逗人樂。天氣這麼好，忙了大半天，中午我請你喝咖啡吧！」


以上內容節錄自《芽月祭之巴黎神殿》醉臥少女峰◎著．白象文化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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醉臥少女峰

華裔旅行作家，法文教師，瑞士某公司合夥人。秉承「不為理想而奮鬥，只為興趣而生活」的觀念，多年行走於路上，尤愛以世界為舞臺，打破線性歷史時空，講述千奇百怪的懸疑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