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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我並不是美女,但當時女性很少出現在藥局;而且台 灣民間的說法是:病重者如果吃了未出嫁少女包的 藥,病很快會減輕。因此我一出現後,患者湧至,幾 有應接不暇之勢。痊癒的病人會特地來送我紅包或禮 物,而「千金小姐」當爐包藥的名聲也就不逕而走。
我祖父叫做莊振龍,廣東梅縣人,他和祖母莊邱氏桃妹結婚後,在中 壢新屋開雜貨店。日本人佔領臺灣的時候,當地有一人名叫胡阿錦,原係 無業游民,日本領台後,與日本人對抗。祖父怕受到波及,便全家人躲到 山上,等事情平靜後回家一看,家當都被拿走,家裡就變窮了。一日,祖 父在街上行走,一個日本軍人突然拿槍指著祖父罵:「清國奴!」祖父身 體虛弱,禁不住驚嚇,遂心臟病發作而死。
祖母生有三子,我父親阿炎是長子。祖父過世後,父親和他兩個弟弟 一起逃到鄉下避難,住在田間草寮仔;每天只用揀來的蕃薯藤、青菜煮湯 度日;當時甚至連火柴也沒有,還得用石頭起火。初步安頓好母親和弟弟 之後,父親從新屋走到台北找工作。有一天他肚子餓,找到一個賣油條的 小販,就學著賣油條,大約是每賣出十三條,可以有三條的利潤。他邊賣 油條邊找工作,當時他才十歲出頭。
父親先是到處幫人打雜,到中藥店當囝仔工(童工),藥店的夥計有 一、二十人,父親負責幫人家盛飯,然後以桌上剩下的醬油、士豆佐飯,也曾 到煙館替人通鴉片煙管,倒痰盂、尿壺,十五歲才到陳海濱家(永樂町五丁目 二七九番地)當學徒。陳家是開藥舖的,父親生性勤奮、肯學習,所以掌櫃先 生教他漢文和記賬。同時,父親也學到許多藥理,到二十多歲時,就會幫人看 病,漸漸有了名氣。父親也很有生意頭腦,有一段時間,陳海濱欠了許多債, 藥店生意又不好,父親向他建議:開藥鋪天天等著生意上門,收入畢竟有限; 不如擔些藥材(如人蔘、當歸或肉桂等)到鄉下(現在的圓山、大直一帶)去 賣,還可順便接受鄉下人的訂貨,一舉兩得。如是,在一年之內便幫陳先生償 清了不少債務。 |